【人间真情】无心‖家祭

文/无心

未到清明，母亲打来电话问我今年的归家行程与安排，我很无奈的表示时间紧迫，回家无望，母亲在那头哽咽了片刻，顿了顿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，却什么也没有再说下去。我也在这头静静的埋了下头，望了望合肥外面正飘着云彩和半轮月，家，何处竟是归期！

母亲这次打电话来和我聊了很多，从祖父祖母到外祖父外祖母，跨越时间将近二十年，只不过在侃侃而谈的时候，他们大都已经不在了，乡是故乡人，坟却是旧人添的的新坟，一勺新土，一把草纸寄去了故乡人的思念，烧去了他乡人的寄托与回忆，活着的人追忆死去的人，死去的人忘记了活着的人，一种话语，阴阳两隔，虽然近在咫尺，却只剩寒泪流连。与其说是一种形式或者礼仪，倒不如说是中国人那份已经埋藏了几千年的感情的爆发，一场痛痛快快的哭声，如狂风如骤雨的哭声，随着清明时节的雨落入行人的路行阡陌之间。

母亲今年去给外祖父外祖母添了少许的纸，母亲和我说，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清明给他们二老上坟了，这一点，我是知道的。外祖父一生过的相当英勇，或者说是一种气概，更是怜爱我，记得我小的时候经常去随着母亲外祖父家里面，外祖父总是笑呵呵的，一边逗我，一边给我这个给我那些个好吃的，有时是一个鸡蛋，有时是几袋子麦片，有时是一小段桂圆……记忆中不知道是何其美味，在那个年底里面，不知道生于农村，长于农村的祖父贮存了多久才换来的这些许的东西。他把这当做宝贝给我，我把它当做宝贝一点点吃，把他当做宝贝珍藏在心中。再后来外祖父去世，我再也没有去给那里，因为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害怕去了，害怕再见到那熟悉的一切。母亲则是因为我和姐姐在外奔忙，以供养家里面的经济，实在是心有而力不足，毕竟活着的人不能为了死了的人不顾一切的活着，因为活着的人要养活着的人。

去年我有事路过外祖父村的那边，我硬着头皮站在路边远眺祖父的坟，他和她都在那里躺着了，坟上长了零零散散的野草，把坟头染了个通透的绿色，就像是经常在展览室里面的绿色油墨，将一整瓶倒了上去，不知道坟前是否还有人记得去打扫！我缓慢的靠近，一点点的剥开那一丛丛绿色，我抱着坟前的柳树再也没有抑制住心中的情感，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，不知道压抑了多少经年了，那一天竟然坐在那里半天。

母亲今年前去，也算是寄去了我的相思与祭奠之情了吧？我是一个相信轮回的人，这些年过去，我想外祖父外祖母两人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世纪轮回了，愿你们下一世能得到这一世的福报，过的幸福安康。纵使你忘记我千百遍，我却不忘追思念。

我拿起电话，拨通了母亲的号码：“妈，我爱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