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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妓女的一生:可以没有男人 但不能没有钱

句子大全 2016-07-23 15:21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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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及此处,白居易挥毫落笔,将和诗交给来人,让他转交关盼盼。

关盼盼看过白居易的和诗,不由恸哭失声,说自己之所以没有追随张建封于九泉,就是怕人说张建封重色,一朝身死,还让爱妾殉情。

今见大诗人如此逼迫,关盼盼又悲又愤,不能自己,遂绝食,于十日后香消玉殒。

一代名妓,最终落得如此情状,白居易听闻后亦懊悔不已,写下了开头那首诗。

中国妓女千千万,有傲骨的名妓寥寥无几,关盼盼算一个,秦淮河上被人称为女金刚的寇白门算一个。

今天,我们来谈谈秦淮八艳中被称为“侠骨”的寇白门。

寇白门是老鸨的亲生女,寇母是秦淮河著名的老鸨,“白门” 是金陵的别称,亦是六朝故都,以城名为人名,算不得高妙。

但是寇母的用意很明确,她希望女儿这样一个奇崛中有几分刚硬之气的名字,也希望她的人生能如男儿般,自持自立,有开阔自由的人生,不必拘囿于这片莺莺燕燕的青楼。

后来的寇白门,的确如母亲所愿,刚硬自强,可命运蹉跎,她的一生还是在青楼中落幕。

无情最是台城柳,依旧烟笼十里堤

“江雨霏霏江草齐,六朝如梦鸟空啼,无情最是台城柳,依旧烟笼十里堤。”

寇白门的家,是珠玉买歌笑的风月欢场,也是世俗鄙视的莺歌燕舞的浮浪之地。

但她丝毫不以自己生于娼门为耻,反而喜爱读书,关注时事,年纪小小就喜欢听来往的达官贵人针砭时弊,指点江山。

她生于明朝末年,眼看明朝山河日下,她也想和其他文人战士一样,尽自己的一分力保家卫国。

她不恨自己生于娼门,但恨自己非男儿身。

如若自己是男儿汉,可以考取功名,身居庙堂,可以福荫百姓,可以庇护家人。

若为武将,可以驰骋疆场,身披铠甲,斩劲敌于马下。一生铁马冰河,与战马为伴,与黄沙为舞,为国尽忠,立下不世之功。

若为文官,应是饱读诗书,经纶满腹,大殿之上,舌灿莲花,君臣颔首。一则奏章,一项善举,可救民于水火,造福苍生。

可惜,她生为女儿身,一襟豪气只能寄托于诗词之中,寄托于和来往的客人交谈之中,不能保家卫国,上阵杀敌,但能和朝中大臣谈论时政,一泄自己的爱国情,也是畅快之事。

她神气激昂的样子,终于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——大明勋臣朱国弼。

彼时的朱国弼,和富贵显赫的人坐在一起,看着寇白门在台上起舞,一下腰,一回眸,她的一举一动光彩生姿,厅堂间春色滟滟,暗香浮动。

他混迹情场多年,对于怎么抓住一个小女孩的芳心游刃有余。

他看起来那么真诚,让寇白门明知道他是情场浪子却愿意相信他对她是仅无此有的真心。

那个人曾把她带到鲜花铺满路的天堂,也曾把她带到万劫不复的地狱。

那个人,是一掷千金的豪客,也是半醉浮生的贵官,此时为她对国事的侃侃而谈感到由衷地欣赏,后来为她对国事的热情感到厌恶和嫌弃。

花朝月夜动春心,谁忍相思不相见

有权有势的男人,什么都不缺,只缺激情。

他们会去寻找引起自己兴趣的猎物,然后用尽一切方法把她收服,等她驯服后,又去寻找下一个猎物。

寇白门此时就是被朱国弼盯上的猎物,她逃不了,因为他的情网密密麻麻把她笼罩其中。

“花朝月夜动春心,谁忍相思不相见。”

寇白门也落入世间的俗套中,被那个男人花言巧语给迷了心,曾誓死宁做平民妻,不做官人妾,还是为他打破了自己的誓言。

那个时候的朱国弼,对寇白门是真的上心,他冒天下之大不韪,承家族之辱骂,受同胞之嘲笑,也要给寇白门最风光的嫁娶之礼。

千金易得,一美难求,朱国弼着人送来万金聘礼,向她求婚。

朱国弼居然一掷两万两,聘礼也罢,赎身也罢,这一数目都令人难以想像。

1642年暮春的一个晚上,一顶华美的花轿自钞库街被抬出。

成亲之夜,五千甲士手执降纱灯,肃立于长街两侧,恭迎花轿。

当时的金陵女子,脱籍从良、抑或婚嫁,必须在夜间进行。

朱国弼是一个传统的男人,他在遵从风俗礼法的同时,却也让她嫁得风光无比,轰动全城。

场面之盛大,比柳如是更加风光,满城皆惊,这是金陵城最盛大的一桩喜事,被人所耻,又被人所羡。

在世人眼里,她只是一介风尘女子,有何能耐竟得大明勋臣保国公朱国弼另眼看待?

在达官贵人眼里,只是无瑕白玉陷泥淖,王孙公子叹无缘。

寇白门面上波澜不惊,内心却是喜不自胜。但是对于朱国弼来说,猎物到手了,新鲜感不再,激情自然就淡了。

春宵一刻值千金,花有清香月有阴。歌管楼台声细细,秋千院落夜沉沉。

寇白门在话剧中看惯露水恩情,今朝海誓山盟,明日了无踪影;今夜把盏盈欢,明晨人散在天涯,但此时此刻,她依然相信下一站等待她的是幸福。

殊不知,风月场中,多的是露水情缘,又能有多少真情实意?

由来羡海月,未料卷红尘

“朝露入微云,红透暗香沉。由来羡海月,未料卷红尘。”

寇白门心有抱负,从不奢望情爱,却依然被困于情爱天地。

崇祯十七年(1644年),朱国弼起提督漕运,镇守淮安,加太子少保。北京沦陷,他擅自截留福建押解到京城的银两十万两。

他拥立南明弘光政权建立,被晋升为保国公,列群臣之首,和马士英、阮大铖等抱团享乐。

秦淮河十里飘香,一片繁华,他沉溺于这片繁华之中不愿醒来,似乎国破与他毫无关系。

朱国弼和寇白门之间轰轰烈烈的情爱是真的,感情如烟花一样绚烂而短暂也是真的,朱国弼喜爱在万花丛中过也是真的。

还没待到寇白门朱颜辞镜的年纪,朱国弼就已经对她感到腻了。

应该说,对她总是宣扬爱国的一腔抱负感到腻了。

他虽然只有30余岁,但是他的心早已累了,虽握有兵权,却无心征战;虽读破万卷书,却无治国良策。

浮生若梦,不如一晌贪欢,管他大厦将倾,山河被夺,他只想笙歌燕舞,柳宿花眠。

然而,他最欣赏的女子,偏偏选择和他对着干,丝毫不赞同他的立场。

她总是劝他振作,拯救大明江山,哪怕力挽狂澜也无济于事,至少一片丹心照汗青。

朱国弼看着寇白门,不发一言,而寇白门以为他听进去,仍然喋喋不休:

“男儿何不带吴钩,收取关山五十州。山河破碎,风雨飘摇,身为一个堂堂男儿,理应为国尽忠,征战沙场,怎可耽溺于温柔乡?!”

朱国弼看着她,眼眸染上了重重的一抹失望。

初相识时,朱国弼便知白门虽是一介女流,却心有抱负。

那时他不以为意,府中的姬妾婢女只知梳妆打扮,费尽心思讨他欢心,从未在他面前论及政事。

而寇白门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,却有一番侠骨,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国事,他反而感到几分有趣、几分新鲜。

没想到把她娶进门后,时局越来越不容乐观,而白门心性未改,总是与他大谈天下之事,劝他不要沉迷酒色,要以国事为重。

朱国弼一忍再忍,忍无可忍,他突然“霍”地起身,将桌上杯盘一拂,顿时满地狼藉,汤水漓漓。

为了让她闭嘴,也为了自己耳根清净几天,竟跟她说:“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去保家卫国,你只不过是我花两万银子买来的妓女。”

一室沉寂,寇白门看着他,不发一言,眼中似有什么东西,一一破碎。

女人的心,如同雾中之花,水中之月,看不清,琢磨不定。

而男人的心,却是烈焰坚冰,情浓时,欢喜恩爱;情淡了,恩情中道绝,抛下一段感情,犹如抛掉一件衣服,一个物件。

浮生若梦,不如一晌贪欢

朱国弼和很多男人一样,厌恶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,却又追求那些不爱青睐自己的女人。

这次,他看重的猎物是寇白门的好姐妹,小满。

小满当然心动,只是自己不想和好姐妹争宠,更不想和她分享同一个男人,于是她一再拒绝。

对于小满,朱国弼本无心拿下,只是小满一连拒绝,反而激发起他的斗志,誓要抱得美人归。

越是难以得到的,便越是最好的,朱国弼故技重施,把对寇白门那一套也用到了小满身上。

长此以往,满儿的态度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,答应见他,为他弹琴,唱曲,斟酒。

在国家风雨飘摇之际,朱府竟然夜夜笙歌,张灯结彩,迎娶一个又一个新人。

白门有点失望,可能这就是人生的真相,关于她对爱情的憧憬,关于她对丈夫的期待,都是残忍的。

她风风光光嫁入朱府,原想与他恩爱一世,相携白首,不想,一转眼,就成了旧人。

一世,太过漫长,世间之事,瞬间,便是沧海桑田。

朱国弼是一只嬉游花间蝶,忽东忽西,偶尔为一朵花停驻,但注定是短暂的。他不会一生只钟情一个女子。

寇白门明白,今生是不可能和他同栖,布衣素食,烟火相伴。

但是,对寇白门来说,比爱情残破更可怕的是,国家正在经历灾难,而自己的丈夫竟然载歌载舞。

月色凄迷,露冷中庭,寇白门立在庭中,仰望圆月,内心一片凄凉,似这溶溶月色。

她一遍又一遍地细想,如果她是男儿,该有多好。

短衣风雪返金陵,红豆飘零弱不胜

1645年清军南下。

清军逼近南京,朱国弼推为留守,竟带着赵之龙等百官,二十余万马步兵,降清。

朱国弼降清,并未能像钱谦益一样得到清廷的赏识可以高官厚禄,反而被软禁了起来。

在北京城,许多明宗室忠臣被掳掠而来,要想获得自由,唯有以银两赎身,若拿不出足够的银两,便只有死路一条。

朱国弼花钱如流水,对金银财宝毫无概念,如今生死关头,也顾不了那么多了,他对管家说,“如今人头不保,还要这些美人何用?不如卖与他人,换取些许银两。”

寇白门得知他的计划,对于爱情,她终究是绝望了。

于是她跑去跟朱国弼说,“你卖我,最多只能得到千金,如果让我南归,我一定拿万金回来报答。”

闻听此言,朱国弼面露愧疚,他曾不择手段把她娶回家,如今贪生怕死,还保不住自己的妻妾婢女。

朱国弼看着她坚定的眼神,答应了。

寇白门就这样带着婢女,短衣匹马,一主一仆,归返金陵。

她在旧院姊妹帮助下筹集了两万两白银,再次归来,把朱国弼赎了出来。

她这样一个弱女子,为救朱国弼竟然如果果断勇敢刚毅有义气,天下皆惊,纷纷称她为侠女。

站在过繁华最高处,经历过沧桑事,朱国弼大难不死,反而打从心底敬慕寇白门,想要和她重新开始。

得到他最真的爱,是她曾经的奢望,但如今,太迟了。她已经放下了。

“当年你用银子赎我脱籍,如今我也用银子将你赎回牢,我们彼此是两清了。从今往后,我们桥归桥,路归路,互不相欠了。"

朱国弼心中美好的幻想,被打得稀巴烂,他以为她那么奋不顾身,只是因为爱他,原来却是为了与他断情绝爱。

他们走到这个地步,是偶然,也是必然。

寇白门时常劝他要卫护大明,与清朝相抗衡,而他性情软弱,亦无心百姓社稷。

尝得聘钱过二万,哪堪重论绛纱灯

寇白门披着一脊背的月光,又亮,又冰凉。

过去的种种譬如昨日死,将来的种种就譬如今日生。

她回望过去,时常会想,若是自己当初嫁给一个寻常男子,没有高门广院,没有珠宝万千。

与他共两间茅草屋,男耕女织,种一畦白菜,一畦萝卜,是不是可得现世安稳,恬淡足意?

她还很年轻,但她的心已经老了,所以她写下了这样的一首词:

“帝里风光好,当年少日,暮宴朝欢。况有狂朋怪侣,遇当歌对酒竞留连。别有迅景如梭,旧游似梦,烟水程何限?

念利名、憔悴长萦绊,追往事、空惨愁颜。漏箭移,稍觉轻寒,渐呜咽、画角数声残。对闲窗畔,停灯向晓,抱影无眠。”

经历国破家难,寇白门的心境改变了很多,她只想安然度此生,与人品茗论诗,弹琴对弈,布衣三餐,品茶赏花,相对忘贫。

但不变的是她的爱国心。

余怀常常以道装为掩饰,以游览为名,积极奔走于苏州、南京、嘉兴一带,进行反抗清朝、复兴大明的活动。

她亦常暗中联系志同道合的同志,表述抗争富国的壮志。

她的一生,以诗文会友,结下许多文人墨客,当她病故的消息一出,有名望的文人雅士纷纷赋诗吊念。

方文说她,“当论诗良友宅,不应概作女郎看。”

文人画家闵华说她,“百年侠骨葬空山,谁洒鹃花泪点斑。”

钱谦益说她,“丛残红粉念君恩,女侠谁知寇白门?”

世人都道她是侠义风骨,她这一生只是可恨自己,生为女儿身,最是哀伤。

(文/酒肉鲁班 来源/易简读书 如有侵权,请联系删除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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